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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定渊向来冷淡的面容此刻却满是焦急，沈枝意仰头看着他，恍惚间竟觉得像一个大号的陆念站在那，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
她轻叹了口气：“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一开始，我的确信了她的话。可是后来相处起来，我发现陆念懂事又机灵，提起你时一双小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爹爹爹爹的，喊的那么甜，又哪里是受过委屈的样子。”
“后来想想，大概是看我不想放她进来，这才一时情急撒了谎罢了。”
陆定渊的神色随着沈枝意的话缓和下来，一副沉冤得雪的样子，整个人都松下口气来。
“那就好，我真怕你信了她说的，觉得我……”
“我怎么想重要吗？”
沈枝意打断他：“陆定渊，你不必对我这样小心翼翼。”
陆定渊心中突然没由来地慌了一瞬，下意识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有小心翼翼，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我进去看看念儿有没有踢被子……”
“陆定渊！”
沈枝意拉住要逃的陆定渊，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比常人的手要凉一些。
她的力道不大，至少想陆定渊这样高大的男人，若是想挣脱几乎是轻而易举。
可陆定渊却仿佛是被钉在原地一般，腕上温热的触感让他贪恋，再难挪动半步。
“逃避是没有用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吧？”
沈枝意的话让陆定渊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聪慧如他，又能怎么听不出沈枝意话中的决绝。
喉结滚了滚，陆定渊回过头，眸中满是祈求：“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拖到后天也是一样的结果”
沈枝意别过眼避开他的视线，陆定渊强压的情绪一下子全都翻涌上来，眼眶瞬间红了：“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战败的猛兽，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洞口，却再一次被箭矢对准了心脏。
沈枝意看起来就显得冷静的多：“你帮过我很多，最开始到韶光院也是我主动去求的你，我很感谢你。”
“可是我也为这些付出了代价不是吗？不明不白地生下了你的孩子，连小桃也离我而去，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一个人了。”
“可能我付出的这些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几乎已经是我的全部了。陆定渊，我们就当两清了，行吗？”
陆定渊觉得脸上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耳光，沈枝意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事简简单单归结成“两清”二字。
那他陆定渊算什么，他这个活生生的人算什么？
他付出的感情、他的眼泪的和痛苦，这五年来被思念纠缠的日日夜夜又算的了什么？
算他自作自受吗？
他再也承受不住沈枝意再多说哪怕一句，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明天上午，我来接陆念走。”
他没再多说，抬脚出了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