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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见他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你是来接陆念的？”
陆定渊怕自己一旦说出实情，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赶出去，只好顺她的话应了下来。
“嗯，母亲和祖母都很担心她、也很想她。”
这话倒是让沈枝意有些意外，她还以为陆夫人对她生下的孩子不会有太多的好感。
不过想来也是，不管生母是谁，陆念毕竟是陆家的血脉，又活泼嘴甜，对于这个孙女，陆夫人倒也没有讨厌的道理。
沈枝意指了指屋里：“可她现在睡着了，要不明天再来接她吧。”
陆定渊自是巴不得让陆念在这里多呆些时日，这样他也能有个借口来见沈枝意一面。
哪怕只是像这样平和地跟沈枝意说几句话，都已经是他期盼了不知多少年的事了。
“好”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那你就先回去吧……”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沈枝意和陆定渊俱是一愣。
还是沈枝意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挺好的，无拘无束倒也自在。”
她本就白皙的脸在月光的照映下更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衬得沈枝意的五官也发柔和了几分。
沈枝意就这样活生生站在面前，再也不用看着冰冷的木雕出神，陆定渊心中竟没出息地涌上一股难言的满足。
“看得出，你还和五年前一样年轻。”
他扯着唇角，看不出多少笑意，倒是苦涩更浓重一些：“倒是我老了不少。”
凭心而论，陆定渊的相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五年的岁月让他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韵味。
但身上的那股独属于少年人的不可一世的傲气，却逐渐被藏了起来，不再锋芒毕露。
沈枝意好心安慰：“人总要老的”
陆定渊本以为沈枝意多少要说些场面话，却被她一句话噎了回来。
他只好装作看不出沈枝意赶客的意思，顿了顿：“念儿在这几天，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你把她养的很好，她很懂事。”
提到陆念，沈枝意的神色也柔和下来：“她刚来的时候，我本不想让他们进来的。可是她那样一个脏兮兮的小人，站在面前，眼泪汪汪地跟我说爹爹太忙了，她不想做没人管的小孩。”
“我这才心软……”
“我没有不管她！”陆定渊还没来得及因为沈枝意终于和自己多说了几句感到高兴，便被陆念这话吓得赶忙站起来身来。
“念儿是你千辛万苦生下的，我把她当做眼珠子疼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不管她。”
“我可能的确有些忙，可我真的没有不管她，我忙是因为一停下来我就忍不住想你，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又像以前一样不顾你的想法把你带回去。”
陆定渊生怕自己在沈枝意心中本就一般的形象变得更加恶劣，即使在朝堂上遭人污蔑也未曾有过这般焦躁难安的时候。
恨不得把自己的整颗心都刨出来给沈枝意看，也好自证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