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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沈枝意看着她，目光太过严肃，“孩儿有一事想要问祖母，还望祖母如实相告。”
陆老夫人心中一沉，已然意识到她这是看出了些什么，强撑着强颜欢笑。
其实，陆老夫人原本便是不想让沈枝意担心，更是知道她这别扭的性子，和渊儿一样，若是知道了，定然坐不住，不想让她也陷入危险，这才想到了要瞒着沈枝意的主意。
可如今既然已经被看出来，陆老夫人当下便也泄了气，瞧了沈枝意一眼，收回目光，微微叹气：“罢了，你想问什么，问便是。”
“陆定渊去哪儿了？”沈枝意没跟她客气，第一句便将心中最为放心不下的事问出了口。
陆老夫人原本轻轻搭在龙头拐杖上的手瞬间收紧，她没说话。
沈枝意也没再说话，可心却随着越来越久的沉默提得越来越高，缩得越来越紧，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就在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再度开口的时候，陆老夫人的手却突然松开，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或者说是一种更深的、让沈枝意听不出的情绪：“去寒州了。”
“寒州？”沈枝意方才提起的心，此刻像被一只大锤重重砸向地面，砸得她胸口发闷发疼。
她猛地站起身来，眉头拧得像是一块疙瘩，“那不是如今于朝和北疆正在争夺的地方吗？是战争最为激烈的地方！那样危险，陆定渊怎么会去？可是顾淮序……不……”
情急之下，沈枝意竟一时间忘了顾淮序如今已经是皇帝了，她不该这样称呼他。她顿了顿，重新问道：“是不是圣上派他去的？我现在就入宫去面见圣上。”
“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陆老夫人悠悠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像是一根绳索一样拴住了沈枝意的脚，让她再难挪动半步。
“不是圣上派去的，是他主动请缨。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渊儿，可渊儿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若你去找了圣上，又能做什么呢？叫他将渊儿召回来？你觉得渊儿愿意你这样做吗？或者说，他真的不会怪你吗？”
沈枝意方才急切的心，随着她这句话渐渐冷却，像是被兜头泼下了一盆水，整个人也像是被冻成了冰霜一样，嗓子干涩得厉害，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
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寒洲那样危险，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如今于他而言，你反倒是什么都不做，才能令他安心。”
“可那样，我自己不安心。”
沈枝意看向陆老夫人，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祖母。”
她轻声开口，突然想到这一路而来的见闻，原来那样繁华、那样幸福的地方，逐渐凋零，原本那些幸福的人，如今也变得流离失所，如同受了惊的猫啊狗儿一样，四处东躲西藏，不敢出门，连大声说话也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