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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抬起头，清晰地看到陆老夫人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和惊讶，甚至还有几分闪烁的泪光。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陆老夫人少了些往日的从容与不迫。
或许是见到沈枝意的表情，陆老夫人急忙反应过来，扭过头去，抬起手借着袖子的遮掩，拭了拭眼角，被绿屏和红玉搀着向沈枝意走过来。
“你瞧，祖母今日实在是太过激动了，真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祖母以为……”
她顿了顿，此时沈枝意已经走到她跟前，她拉上沈枝意的手，有些粗糙的掌心握在沈枝意的手背上。
人老了，身体中的水分也在迅速流失，连皮肤也不如往日那样细嫩，被她握着像是被一块柔软的牛皮纸包裹。
温热的，为沈枝意这一路赶来早已冻僵的手带来了几分温暖和缓和，让沈枝意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像是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出了这样的事，我怎能不回来？听人说，如今于朝和北疆正打的热闹，我放心不下，便想着回来看看你们。”
“这样的乱世，你一个小丫头家家的，不说老老实实在西域那样尚未波及到的地方待安稳了，怎么还一个人跑了这么远？真是胆子太大了。”
陆老夫人说着，用力攥了攥沈枝意的手，她语气中的担忧不似作假，与抱怨和埋怨交织，却带着几分掩不去的欣喜和安慰。
沈枝意看着她，突然觉得心中似乎也跟着淌过一股暖流。
被老人关心的感觉总是这样让人心中熨帖。
她勾唇笑了笑，连日的奔波让沈枝意实在有些累了，在见到陆老夫人之前，她几乎连说话也没什么力气，直到此时才终于恢复了些精神。
“瞧您说的，您、陆定渊、陆念和明月还有侯府的人都在这里，我也是侯府的人，又怎么能能不回来和你们站在一起？”
“虽然陆定渊尚未真正和我提亲，没过礼，但他可是答应了要娶我的，您可不能反悔，全当不作数了。”
虽然知道陆老夫人绝对不会那样想，沈枝意却仍旧说着这样的话，只为了逗她开心。
果然，陆老夫人好气又好笑地嗔了她一眼：“我恨不得让他早日将你娶回家里才肯安心，又怎么会反悔不作数了？你这孩子。”
“既然这样，那我便是应该回来的。”
沈枝意反手攥住她的手。
一旁的绿屏有眼色地退下去，沈枝意上前半步，接替了她的位置，搀扶着陆老夫人的身子。
不知为何，此时挽着她的胳膊，突然觉得她似乎比自己走的时候要清瘦了些。
“好孩子。”
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还是赶紧进去吧，瞧你的手都凉成这样了。一路赶回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遇没遇到坏人。”
“你也真是的，这么远的距离，一个女孩子大冷寒天的，折腾这么久，可是了不得。快进去喝杯姜茶暖暖身子，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把炭火烧得暖暖的，什么都别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