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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最爱的游戏是攀上残破的穹顶,看落日将雅丹群浇铸成千百尊鎏金佛陀。
某日她在断墙下挖出半卷炭化的木简,母亲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轻抚卢文符号,
“这上面写着‘开闸放水”,你看,‘水渠的笔画多像孔雀河的支流。”
生存是掺着砂砾的糌粑,是盐碱渗入的苦水,是男人们从沙狐干瘪腹腔里刮出的最后一丝油脂。
阿依莎的白昼属于迁徙地图与破损的星盘,夜晚则跪在临时祭坛前割开手腕,让血滴入盛着龙脉结晶的陶碗。
萨拉总在血腥味弥漫时假装熟睡,睫毛却颤抖着记下母亲吟诵的古调。
那些破碎的音节像困在陶埙里的风,缠绕着地底传来的,只有王室血脉能感知的震颤。
直到某个朔月之夜,龙脉的哀鸣惊醒了整个营地。
萨拉跟着母亲冲向震源,看见龟裂的地缝中渗出幽蓝光雾,如垂死巨龙的吐息。
阿依莎突然解下月光石项链系在女儿颈间,拽着她跳入地缝。
在岩壁夹成的狭道里,萨拉触到了龙脉实体,那不是传说中的巍峨山脉,而是蜷缩在岩层间的半透明脉络,像被抽干汁液的葡萄藤般枯萎蜷曲。
母亲将她的手掌按在脉管上,刹那间有古老的记忆涌入。
葱郁的绿洲、沸腾的泉眼、佛塔尖顶折射出的七彩光晕......而后画面被铺天盖地的黄沙吞没。
“它会死在黎明前。”
母亲的声音混着岩壁滴落的水珠,萨拉分不清那是不是眼泪。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地平线时,阿依莎启动了禁忌的秘仪。
族人看见女王站在祭坛中央,发间插着孔雀河最后的芦苇,龙脉结晶在她掌心爆裂成蓝色火焰。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清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孩子们欢呼着扑向水花,直到有人发现泉水在指尖化作了血红的晶砂。
萨拉在母亲塌陷的胸膛上数到了七颗星辰。
阿依莎的遗言裹着血沫,随指缝漏下的晶砂飘向南方。
“跟着......候鸟......”
葬礼那夜,她偷偷返回祭坛废墟,发现母亲的血迹在月光下蜿蜒成陌生的星图。
多年后她才明白,那些血痕标注的不仅是迁徙路线,更是一个女王留给女儿的最后谜题。
当楼兰化为传说时,唯有记忆能对抗时间的流沙。
夜至三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手鞠坐起身来,屋内昏暗的灯光摇曳着,外面凄厉的风声一波接着一波。
闭上眼睛冥想的我爱罗开口道:“还没睡吗?”
“睡不着。”
“怎么?”
“我一直都在想百足究竟逃到哪里去了......”
“总会找到他的。”
顿了顿,手鞠主动的问道:“刚才有什么事情。”
“又来了一拨人......是晓组织的。
“他们?他们来干什么?”
“不清楚。”
没由来的,手鞠觉得有些心慌。
“晓组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