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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渐散，雁门关外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李昭立于城楼之上，铠甲覆霜，眸光如铁。他望着脚下蜿蜒延伸的长城，仿佛一条沉睡巨龙正缓缓苏醒。身后两千轻骑肃然而立，战马喷出的白气在晨光中交织成雾，宛如神兵临世。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寒风，“整军回京，一路不得扰民，所经之地若有饥寒者，以余粮赈之。”
徐怀远策马上前，眉宇间仍存忧色：“殿下，此番回京，恐有杀机。太子既敢劫粮焚车、构陷军情，岂会容您安然归来？况且您擅开官仓、斩阻官、私调边军，虽为民心所向，然皆犯律条。若陛下一时动摇，您便再无退路。”
李昭淡淡一笑，抬手抚过胸前那枚九龙纹玉佩，温润触感自指尖直抵心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我不是为了活命而行事，是为了让这天下知道??有人敢做实事，有人不怕死。”
他翻身上马，银甲映日生辉，长剑悬腰未出鞘，却已令天地为之肃然。
“走吧。”他低声道，“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大军启程，踏雪南归。沿途百姓闻讯奔走相告，村寨老幼扶病出迎，箪食壶浆置于道旁，只求远远看一眼那位亲赴绝境救国的九皇子。有孩童被举过人头，高喊“九王爷爷”，声落处万人呼应，山河震动。
这一幕幕传入京城，如同烈火燎原，烧得朝堂上下坐立难安。
三日后，东宫密室。
烛影摇红，香炉青烟袅袅。太子李承泽端坐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枚金丝楠木雕成的小龙椅，指尖轻轻摩挲其上九条蟠龙，嘴角浮现冷笑。
“他回来了。”他说，语气平静得可怕，“带着‘英雄’之名，带着民心所向，还带着一封将我推入深渊的奏章。”
下方跪着周崇礼，浑身颤抖：“主上……卑职已按计划销毁汾州现场证据，又买通兵部书吏篡改押运记录，如今对外只称‘遭遇山匪’，并无实证指向东宫……”
“可他手里有铭文拓片！”太子猛然拍案，“那是制式铠甲上的刻字！是东宫左卫独有的标记！你告诉我没有实证？！”
周崇礼伏地叩首，不敢言语。
良久，太子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他想用证据说话，那我们就让他??说不了话。”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绢，缓缓展开，上面绘有一幅精细地图，标注着从雁门关至京城之间的七处要道、三座驿站、五处险隘。每一处红点旁皆写着姓名与暗号。
“调动‘影虎卫’。”他低声下令，“不必正面截杀，只需制造一场‘意外’??比如雪崩掩埋山道，比如驿站失火焚营，再比如……护送军中突染瘟疫，全军覆没。”
谋士迟疑道：“可若此事泄露，牵连甚广……”
“不会泄露。”太子冷笑，“影虎卫隶属先帝旧部，专司清除内患，名录从未录入禁军册籍。他们行事之后，自会消失于北疆荒漠，永无痕迹。”
他站起身，负手望向窗外：“我要的不是他的命立刻断送，而是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让天下人以为他是殉职于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