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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沫把手掌挪开的时候，霍砚庭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然而紧接着，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在地平线上升起。
仿佛一团落在墨里的金光，顷刻间晕染开来。
整个滨城都在脚下。
霍砚庭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城市在晨光中一点点明亮、清晰。
直到橘红色的一团朝阳缓缓升起，霞光染红了他的脸，甚至将他的瞳孔照得近乎透明。
他转头朝姜沫看去，后者站在身边，双手插在兜里，享受着山风与朝阳，浑身放松，像是从山府里出来吸食天地灵气的妖精。
也许这一刻的安宁太过难得，霍砚庭的心绪也前所未的宁静。
朝阳从橘色变成金色，阳光就开始变得刺眼起来，脚下的城市仿佛沉睡的巨兽，休养了一整夜之后，悠悠转醒。
姜沫转身坐进车里：“走了，回去。”
霍砚庭还站在原地，身影逆着光，变成了一副剪影。
这副画面在姜沫脑海里后知后觉的与昨天傍晚他站在海边时的画面重合，她忽然意识到，昨晚他那些坏情绪，似乎与自己有关。
她脑袋探出窗户，抬手曲指，在车顶上敲了敲。
笃笃两声，引得男人回头。
姜沫问：“你那天是在担心我吗？”
霍砚庭的眉眼隐在逆光的阴影里，叫人看不真切，但姜沫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束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不同于阳光的灼热。
是另一种叫人心脏发紧的炽热。
霍砚庭薄唇轻启，正要回答，姜沫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不知道电话谁打来的，姜沫看了眼屏幕后，又看了霍砚庭一眼。
紧接着按下接听，叫了声：“爷爷。”
电话那头是霍老爷子，声音中气十足：“沫沫，你和砚霆什么时候回来？你俩在外面太久，是不是忘记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啦？”
说的那些话似乎是在抱怨，但上扬的语调昭示着他极好的心情。
仔细听去，似乎还有点八卦的意思。
姜沫看向霍砚庭，用口型告诉他是老爷子。
霍砚庭走过去，从姜沫手里拿过手机，叫了声爷爷，那边霍老爷子开心不已，“哎哟你们在一起啊？你有没有照顾好小沫？”
霍砚庭无语，这还是他亲爷爷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捡来的呢。
霍砚庭：“嗯，在一起。”
霍老爷子人精似的，“所以没照顾好小沫是吧？”
霍砚庭：“……”
姜沫连忙把手机抢回来，笑说：“爷爷，他照顾的很好，您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霍老爷子乐呵呵道：“哟，还维护上了，行吧，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找那臭小子算账了。回来的时候告诉爷爷一声，我带着小暖去接你们。”
“好的。”
霍老爷子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姜沫收起手机，突然响起刚才霍砚庭似乎有话要说，便问了：“刚才你想说什么？”
看那样子，似乎把她自己刚才问了什么都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