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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擦掉眼泪，但往往旧的还未拭干净，新的却又掉下来，如此反反复复，她终于是自暴自弃放下了手，字字哽咽却又字字清晰向那人问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上邪想过她千万种反应，却唯独没包含她问出口的这一种：“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
“为何不会呢？你看不起我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从来都妆容精致的一张脸哭得全是斑驳痕迹，秦关这一刻对自己的嘲弄真是达到顶峰，“你一心在想你的大事，在想你做了这么多该如何劝服我助你一臂之力杀死青史，你想的很多很多……然而我呢？明明刚刚经历了那么悲惨的事，明明我应该努力去想还能怎么救那个孩子，应该怎么像你劝服我一样去劝服你改变想法，但我、但我……我现在心心念念想着的，竟是你喜不喜欢我，你若喜欢我，又为何要这样对我？我这样，你看得起我么？连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她断断续续，句不成句，令上邪心中愧疚与疼惜同样也在她这番自我厌恶中达到顶峰。
第一次，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回应她的感情：“喜欢，我喜欢，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最最喜欢的姑娘。”
秦关泪眼朦胧看着他。
“当初你说我总有一日对你爱之如狂，彼时我对此多么不以为意。”忆起往事，上邪有些自嘲，“我自视高人一等，便以为无人能打动我，然而你……我也曾以为，你我相聚短，别离久，不说三年五载，但若相隔数百年，我总该理所当然将你淡忘。但我却一次次都在等你，一次次抬头看月亮……我不知该如何喜爱你，但我对你是十分爱重无疑，你绝不可怀疑我的心。”
听闻他如此不遮不掩的表白，秦关本该欣喜若狂，然她心中难过与委屈却更甚：“我宁愿你说不喜欢……你说喜欢我，但世上有谁会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你此番叫我，一丝一毫也再感受不到你的喜欢了。”
沉默良久，上邪轻声道：“因为在喜欢你以前，我便已经背负了一身须得要做的事，那些事很重要，重要到我无法因为喜欢你而就此放弃。”
他说的一切，她都明白，在今日之前也通通都理解，但她的心在昨夜一夜之间委实被伤得太重，她满心都是疲惫与灰心，至少此时此刻她再也不能去理解他了，她仍……怪他。
“我确曾想过以别的法子来解决此事，譬如——”看着她眼睛，上邪一字字道，“绕过你，找谢遥。”
秦关浑身一震。
是了，是了，她有的武器，她有的手段与办法，谢遥通通都有。除开她的幻境需解开之外，实则在上邪想要杀青史这件事上，她……根本没有谢遥好用。
谢遥与她出生与同一个世界，谢遥跟她受着同样的教育、在同样的法律法规约束下长大，谢遥拥有着绝不亚于她的道德水准与正直之心，但……谢遥是个男人。
在某一些事情上，谢遥注定能够比她更为决断与决绝。更何况上邪若面对谢遥，他能够使出的手段或许要比对她多出十倍。
那为何此时面对他的仍是自己呢？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