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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我费心？”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中了沈景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像是被激怒了，又像是被无尽的悲伤淹没，猛地向前一大步，双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双肩。
他的力道很大，岑晚音痛得蹙起了眉，单薄的肩膀几乎要被他捏碎。
“你让我如何不费心？！”他几乎是在低吼，眼底的痛楚几乎要溢出来。
“你知不知道萧煜在外面做了什么？上月他纵马踏伤了卖花的老妇，只给了几两银子就不了了之；前几日他为了争抢秦楼楚馆的一个歌姬，竟与人在街头斗殴，打断了人家的腿！这些事，他都瞒着太傅府，瞒着你，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成装点门面的花瓶！”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扎在岑晚音的心上。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可看着他眼中的急切与痛苦，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沈景玄还没说完，他看着她眼中的动摇，语气陡然软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晚音，算我求你，信我这一次。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纳采礼虽成，可大婚还未到，只要你点头，我会去跟太傅说，我会去跟陛下请旨，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他的手掌滚烫，透过薄薄的寝衣灼烧着她的肌肤。
他眼中的痛楚和急切如此真实，让岑晚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景玄。
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是冷静自持的朝臣。
可此刻，他却像个无助的孩子，在恳求她的信任。
有一瞬间，她几乎要被他眼中的绝望打动，几乎要点头答应。
可现实很快将她拉了回来。
若是悔婚，太傅府会成为京城的笑柄，外祖父的颜面会扫地，甚至可能会得罪康亲王府，连累整个太傅府。
她不能这么做，也做不到。
她用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刻意的疏离。
“大人，请您放手！萧世子是陛下亲封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身份尊贵。我嫁给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这于我、于太傅府，都是最好的结果。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路，我自己会走。”
她顿了顿，像是要彻底斩断这令人心慌的纠缠，又补充道：“腊月十六便是我的大婚之日，若是大人得空，欢迎前来观礼。”
“最好的结果……观礼……”沈景玄重复着这两个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和自嘲，听得岑晚音心头发紧。
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抓着她肩膀的手也无力地滑落。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形都有些不稳。
直到今日，他对岑晚音生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的原因是爱。
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沉、最无法割舍的爱恋。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