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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王见他这副样子，倒也没什么反应，只垂下眸，拱手行了个礼：“能得圣上青眼，是这宝物的福气，更是在下的福气。”
“哈哈哈。”
皇帝抚掌大笑，看向西域王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赏：“西域王有心了。”
太监十分有眼色的将那夜明珠端了上来，送到皇帝手边。
皇帝垂眸欣赏了许久，才像猛然想起殿中还立着许多人似的抬起头来：“对了，你说这东西是那牧羊人发现的，那牧羊人呢？快传他上来，朕重重有赏。”
“他死了。”
西域王回话的同时，殿门又重新被打开，透进来的亮光同他这话一道，仿佛将人瞬间从天堂拉回了人间。
“死了？”
皇帝皱眉，连陆定渊都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过去。
西域王的面色却一如平常：“对，死了。”
“自二十年前，西域归顺大虞朝，之后每一年都需进贡良马千匹、皮毛一万张、手工织物五百余匹、香料五十箱，更有上等珍珠宝石五百车。对于西域来说，几乎是要倾尽全族之力。”
“每个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都应为国事出份力才是。”
“那牧羊人便是急着赶回去赶制上供的毛皮，这才失足跌落山崖。好在他用身体死死护住了这宝物，将它呈了上来，只是人便撒手离世了。”
“竟有这种事。”
皇帝挑了挑眉，苍老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那审视的目光便在西域王身上落了下来。
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他亦并非那些庸碌的昏庸之辈，又如何能听不出西域王的言外之意？
若是放在以往，像这等明里暗里想要减免贡赋的话，他只一概装作听不懂便是。
可今日这宝物送的实在得他的心……
罢了，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与他们计较便是，也能顺便卖这西域王一个好。
毕竟他如今年岁大了，若是逼急了，西域真的奋起与大虞朝相抗，又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心思。
“这事倒是令人听了便觉心中沉痛。”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该如此不近人情才是。拟道旨意—”
他微微侧头，一旁执笔记录的官员便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从即日起，减免西域每年的进贡，每年只需进贡先前的一半便可。”
“多谢圣上隆恩。”
皇帝话音刚落，那西域王便立刻回了话，再次对着圣上行了个大礼，却未同先前那般行西域的单膝礼，而是实打实的双膝跪地，带着十足的恭敬与臣服。
皇帝今日得了宝物，又被这样一番对待，心中不免得意得很，布满沟壑的脸上，也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陛下，其实臣这次前来还有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