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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的‘体统’，容不下昨夜草市巷里那几十声磕头的响动！那也无妨！我周田行事，只认天理国法人情！
只要金蟾商会那小子和指使他的人受到应得惩治！只要被打伤的伙计拿到足够安养半生的银钱赔偿！只要昨夜那条巷子里跪下去的头，是真知道错了！”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钱秉文脸上：“这三个条件办妥！
我周田立时带人离开万象城！绝不多停一刻！绝不让殿下再为‘体统’忧心！但——”
周田的声音骤然沉下去，如同极地寒风卷过冰面：“若连这么点脸面都不愿意给苦主，还要用这点蝇头‘恩情’来招揽试探，把我当不识大体的蠢夫……
那就请特使明言！让我周田……也彻底明白明白，你蜀国的‘规矩’，究竟有多大！”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最锋利的投枪，狠狠扎向钱秉文。
再无半分客气，直接撕破了所有温情的假面！要么按我的条件来，立刻放人放血！
要么，就是彻底的僵局和摊牌！没有第三条路！
阁楼里死寂得可怕，只有钱秉文骤然变得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他那张容长脸涨得通红，眼底深处翻腾着羞恼、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周田的刀刀见血，将他精心准备的“阳谋”彻底剖开，露出了赤裸裸的“交换”本质！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死死盯着周田那双燃烧着疯狂又极度清醒的眼睛。这张牌……他算错了！
这个边关蛮子根本不吃这套！
用强？按察使的弹压刚刚被自己叫停，用强只会彻底撕破脸，逼反此人，后患无穷！这疯子真敢掀桌！
“呼……呼……”
钱秉文剧烈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他努力压下胸中翻腾的怒涛，眼睛在周田那张决绝的脸和被血迹浸染的左臂之间急速游移。
片刻，他脸上挤出一个极其扭曲、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
“……好！好一个只认天理国法的周阎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挫败感和被逼到墙角的愤恨。
“殿下…一片惜才之心……竟被堡主视作…视作枷锁！”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声音陡然后仰拔高，对着门口咆哮：“来人！来人！！！”
守在雅阁外的管事闻声几乎是撞进来的，脸色惨白。
“拿着我的腰牌！”钱秉文猛地从腰间扯下系着明黄丝绦的腰牌，如同甩掉烫手山芋般掷给管事，声音扭曲而急促。
“去！即刻传令给宋思齐！让他！让他严查金蟾商会钱来顺指使行凶一案！按……按我蜀律顶格处置！抄报州府！再！再着人带黄金……带五百两！
不！带一千两现银！抬去‘济仁堂’！给那断肋骨的伙计！让他养！养一辈子！！”
最后一句“养一辈子”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崩溃的歇斯底里！
他浑身颤抖地指着大门方向，眼睛充血，死死瞪着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