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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东方才刚泛起鱼肚白,一层灰白色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缠绕在山谷间,尚未散尽。
药王谷外,空气中却已混杂了泥土的潮气、青草的清新,以及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在乔念的命令下,谷中弟子们迅速地将昨夜殒命于重重机关毒阵中的各派弟子尸首,一一从陷阱、坑洞、毒棘丛中小心地搬运出来。
没有践踏,没有亵渎,他们甚至用干净的布巾蘸着溪水,仔细擦拭了死者脸上凝固的......
沧州盐都一役后,江湖归寂,朝堂肃清。然谢无尘深知,夜星教之根如藤蔓深扎于王朝血脉之中,纵使斩断枝叶,其根未绝。那夜血启仪式虽败,可天际裂开的赤红星体坠落何方?祭坛崩塌前最后一瞬,他分明看见黑曜石雕像的眼眶中闪过一丝猩红光芒??仿佛有某种意识,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脱了封印。
他没有声张,只将此事记入密册,交由沈婉儿暗中追查。而他自己,则带着柳如意悄然归隐桃源谷。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第五年冬,大雪封山。一夜之间,谷外数十里村落接连暴毙七人,死状诡异:七人皆仰面而卧,双目圆睁,唇角含笑,胸口赫然浮现出一朵暗红色莲花纹路,宛如烙印。更令人惊骇的是,村中孩童晨起背诵《诗经》,竟齐声念出早已失传的夜星古咒,音调诡谲,闻者心神俱颤。
消息传入谷中时,谢无尘正在院中为柳如意煎药。听罢亲卫禀报,他手中药罐“哐当”落地,汤汁四溅。他盯着那泼洒在雪地上的黑色药液,忽然想起少年时师父曾言:“夜星教不灭之秘,在‘心火’二字。若有人以怨念为薪,以血亲为引,便可点燃三百年前埋下的‘种魂灯’,唤醒沉睡于人间的‘星主’。”
“种魂灯……难道他们早就布下了后手?”谢无尘脸色骤寒。
翌日清晨,他命人封锁山谷,严禁任何人出入,并召谢灵霜、沈婉儿密议。沈婉儿呈上南蛮密探最新送来的情报:赫连昭已于三月前病逝,临终前留下遗训,命继任者严守边关,不得轻启战端。但就在其葬礼当晚,王宫地宫突现异象??本应封存赫连氏祖血的玉棺自动开启,棺内赫然多了一枚刻有夜星图腾的青铜铃铛!
“赫连昭……死了?”谢无尘眯起眼,“可我昨夜梦中,还见他立于江畔,对我摇头叹息。”
谢灵霜神色凝重:“兄长,你近来可觉梦境频繁?”
谢无尘点头:“不止是我。柳如意这几日常在梦中呓语,说着一些古老方言,像是北狄与南夷混杂的祭祀之语。她醒来却全然不知。”
三人对视一眼,皆觉脊背生寒。
当晚,谢无尘独自守在柳如意房外,直至子时。果见她披衣起身,步履轻盈如游魂,径直走向后山禁地??那是谢家历代战死子弟的埋骨之所。谢无尘悄然跟随,只见她在一座无名碑前跪下,双手合十,口中低吟:
>“星河倒转,魂归故土;
>血脉为钥,门启幽途。
>玄阴再临,万灵俯